尾崙山的常久初心 喜樂屋與山號窯事的食農旅程


黃飛霖 攝影陳文偉

土是滋養萬物的重要元素,無論是農作的土及製陶的土,都同是腳下所踩踏的這片土地,從產地到餐桌的距離,以自然食材和陶製器皿幻化成日常生活。

生於京都、長於京都的已故作家壽岳章子對古都生活無比眷戀,曾說「道路是相逢的場所」,我們在陽明山中探訪山中古道,沿著陽明山仰德大道二段右轉永公路前行,在這裡遇見一處舊地名為「尾崙」的地方。

尾崙區域開發很早,清朝乾隆年後因水圳道路大興,漢人聚落村莊已在此地有農耕活動,農業發展已達繁盛,過往也曾是陽明山中大菁製染發展聚落,而在此有一條「狗殷勤古道」(現今亦稱尾崙古圳步道),是早期農民運送農作往山下的一條古道,可通達外雙溪地區。我們於此古道中的一方田園山居處,與「喜樂屋有機農場」和「山號窯事」相逢。


喜樂屋的真誠初心

一座美好的城市需要有許多家族的傳承與堅持職人精神的一份心,讓我們得以對這座城市戀戀情深。時值秋豐季節,「喜樂屋有機農場」的農場主人杜宏全先生一家人正在農田中翻土,即使過了午後四點,氣溫仍然超過攝氏三十五度C,汗水滴落的土地,分區耕種著番茄、玉米筍、地瓜、小西瓜、小鳳梨、山苦瓜……等,杜先生以熱情且飽滿的農事專業,為我們解說他在這片田園上的心血。

杜先生在創立喜樂屋之前,曾與人合股開立公司,長年外派在國外擔任行銷主管工作,有滿腔熱血,為工作而埋頭奮鬥,那幾年的努力,總有感覺少了真誠,經過深思決定要走一條自己信任的路,跟著太太一起回到陽明山,在自己的家園中,從不懂農事工作的情況下開始學習過生活,第一步就是從整理家中田地並開始擘劃農舍。


在面對農作物,可能不只是勞動成本,更含有多次面對水文、蟲害、氣候的環境學習與實驗,在這樣過生活的田園日子裡,體悟到了大自然有一雙溫暖的手,能給予最好的療癒。頭幾年與自然學習的過程中「不斷觀察再觀察」、「失敗了再嘗試」,於是慢慢在挫折中累積了經驗,學習到了自然農法,採取有機耕種是最有利的方式。

採取有機耕種常常會有許多人熱心建議,從收成的利益來看確實是一條險路,收成時的賣相也往往受到消費者的挑戰,縱然如此,也慢慢在與土地對話中慢慢放下他人的無心或有心閒語,「知道知道自己在幹嘛」,「相信這片土地所給的秘密養分」。

在喜樂屋有機農莊採拾四落有序的農作,一顆顆汗珠滴落在農田裡,這一籃的彩色收成得來不易,有滿滿辛酸,聆聽分享時處處感受陽光和愛。在工作上選擇不討好,適應自然並有所取捨,方能收穫最質精甜美。杜先生說他經營喜樂屋「八年一下子就過去了!」,現在「只想跟對的人分享我們的理想」。


山號窯室的家眷戀

同樣也是在尾崙的「山號窯事」由陶藝家姪女李皓琳所創立,距離喜樂屋有機農場不到三十公尺的距離,與喜樂屋杜先生是屬於姑丈和姪女的關係,2014年開始以跨界合作方式,同在這片土地上耕耘創作。

李皓琳從台灣藝術大學畢業之後,是在鶯歌陶瓷博物館工作,以往都想離家越遠越好,然而在創作陶器工作的這些年中,慢慢被陽明山的大自然呼喚,找到了回家的路,於是結束陶博館的工作,於2014年在阿公過去圈養梅花鹿的紅磚寮屋創立了「山號窯事」。


回到陽明山工作的李皓琳,在面對生活陶的創作中多了田園的軟度,喜歡看人使用自己的器皿,希望不只是面對生活美感的陳設,而有更多元使用的想像。

在山中創作有時會捎來很多靈感,像是在姑丈的農田中看到了覆蓋在農作物上的雜草,原來不完全的拔除會讓土壤保有濕度,更可以讓作物生長更好,這樣的啟發導引到創作中得到了一個領悟—「在山中有一雙溫暖的手,會告訴您生活陶塑形的樣子」,使用大自然俯拾即得的植物為陶皿塑形,也成了山號窯事的特色。


拉近田園與生活的距離

台北得天獨厚的地理環境,在一小時內我們可以搭乘便利的捷運系統,再轉搭公車即可進入山區,除了遇見自然風光,也得以看見常民職人面對田園的恆久磨練。

喜樂屋有機農場與山號窯事深感都市人鮮少有機會摸踏泥土,以體驗農事與製作生活陶為發想推出「小旅行計畫」,希望拉近都市到山居田園的距離,於大自然的田園教室中用心款待來訪的有心人,分享這些年來親近田園的農事經驗和製陶美學。面對這片祖先土地留下的智慧資產,除了有機耕種、生態工坊,還有手作燒窯互動,讓農家與消費者不只是買賣關係,更可能是一個認識土地的知識傳遞。

從尾崙狗殷勤古道邊的田園山居處,看見過往先人來到士林開墾並落地生根的傳承,在好山好水的土地上,喜樂屋與山號窯事在其家園一次又一次的實驗,透過農作和製陶,拉近都市人抵達產地至餐桌的距離,說陽明山常民的田園故事,以耕耘和創作述說生活的真誠價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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